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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境游业者自述:业务停滞后,我们如何转型自救?

阎娜 环球旅讯 阎娜 2020-04-21 07:53

只想“活”下去。

【环球旅讯】据财联社,截至北京时间4月21日00点35分,全球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上升至2432092例,其中死亡病例达到166794例。世卫组织呼吁各国缓慢解除限制措施。

而疫情带来的蝴蝶效应正在显现。

据《人民日报》报道,截止3月23日12时,包括马来西亚、新加坡、澳大利亚等逾30个国家或地区采取“封国”举措或严格的入境禁令措施,包括在全国范围内实行“封城”、禁止外籍人士入境、禁止本国公民出境、关闭边境等。近日,秘鲁、印度、比利时、意大利等国家宣布延长“封国”时间。

3月26日,民航局发布通知称,自3月29日开始实施,1家航空公司在1个国家保留1条航线,1周至多1个航班。民航局在近日的发布会上表示,国际客运航班按照政策实施以来,除29日首日入境航班达到38班外,后续每日入境航班都未超过20班,日入境旅客在2、3千人左右。据悉,政策实施之前,通过航空口岸入境人数每天约为2.5万人。

在疫情影响下,全球进入“封闭”状态,中国入境人数骤减,而从事入境游的企业无异于陷入狂风暴雨之中。

“我失业了。”“现在完全没有收入。”“订单已经退到了今年年底。”这是一些入境游企业的真实写照。入境游业务进入冰冻期、现金流不足等问题,像悬在旅企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他们生死存亡的问题。

英国前首相丘吉尔曾经说过:“不要浪费一场好危机。”“危中有机”也是所有旅企的共识,当下,利用这次机会弥补短板、转型升级是旅企选择的自救之路。

其中,有的企业从B端扩展到了C端,有的企业从C端扩展到了B端,还有的企业甚至跳出了旅游行业,但他们最终只是为了活下来,而且活得更好、更久。

臻旅行创始人&CEO刘君:现在是完善自我最好的时间

我从事旅游行业16年了,之前还做过旅游销售、产品经理。2012年创立了臻旅行,公司位于上海,经过多年发展,目前拥有China Ez Tour中国入境地接服务、ATH境外内陆机票服务、STG澳大利亚地接服务、GST新西兰地接服务,ADJ菲律宾旅游地接业务。入境游业务占到总业务的比例为10%。

创业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一年服务入境游客的数量大概为3000人次,2018、2019年,每年服务入境游客的数量为1万人次左右。可以说,近几年我们有了比较好的发展,但是疫情的爆发、扩散,导致全球大部分地区陷入封闭状态,对旅游业产生了很大的冲击,我们的生意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1月份,旅客退订的动作不是很明显,因为那个时候大家没有料到疫情的严重性,但是到2月底的时候,游客就开始陆陆续续退订,现在的订单基本上退到了国庆期间,有的旅客甚至把年底的订单都退掉了。

当第一次传出疫情有人传人迹象的时候,我和家人正在日本度假,当时只把它当成了比较严重的流感。不久后的1月23日,武汉封城,我感觉非常惊讶,因为武汉是非常重要的交通枢纽,不会轻易封城。那时候,我就和几个股东说要做好3月份之前都没有生意的准备,但现在疫情的扩散速度可能都超出了我们当时的想象。

当我听到国外不少国家采取“封国”的措施时,心情比较复杂,虽然对公司的业务有担心,但更多是期盼疫情早日平复,大家都平安健康。

按照疫情的发展情况,我认为今年的入境游应该是“全军覆没”了。对于我们公司来说,入境游这块业务每年的利润在200万元左右,占总利润的比例不算大。

成本方面,我们公司在北京、上海、石家庄和海外的三个办公室一共有127名员工,每个月的人工成本100万元左右,租金120万元左右。虽然我们生意可能受到了一些影响,但我们的现金流足以能撑过12个月。

我们给员工的承诺是:3月份之前不降薪,6月份之前不裁员,但是以后情况如何,还需要看疫情发展的情况。

在这个节骨眼,公司正好停下脚步去考虑完善原有的不足的地方。原先公司的重心是在B端,客户多为大型的批发商、包机商,但是我们现在也希望也去开拓C端的渠道。这样,在B端受损的情况下,C端也可以起到一定的止损作用。

网站会在今年10月份左右上线,届时,我们的网站会面向B端和C端,但会以B端为主,C端为辅。

不过,一个全新的网站诞生也会面临许多问题。对于产品的定位,我们可能还没有那么清晰;对于获客的推广渠道,我们也不是掌握得很清楚。此外,我们的团队也要进行重组,无论以前的团队多么优秀,现在都不一定可以跟得上新项目的需求,重新去搭建系统内外部的框架也是一个艰辛的工程。

但是这一步我们必须要走,未来还很长,我们要一点点去积累经验,难是肯定的,现在线上的竞争比原来更加激烈。

关于转型,近日有些同行因为主业遇到困难,于是希望通过售卖生鲜百货等熬过难关,我认为无可厚非,只是要分情况去看待。

对于小型旅游企业来说,利用这种方式去维持收支平衡是可取的;对于大型旅游企业来说,平时已经有了一定的C端客户的积累,利用这个机会增加客户粘性,或者利用卖生鲜积累关于用户的大数据,是比较合理的。对于我们中型的旅游企业来说,如果团队全部做另外一个行业,收效甚微不说,军心也会紊乱。

无论3个月还是6个月,甚至是12个月,疫情总会过去,旅游企业要精益求精,提升公司原来的管理体制、产品等方面,可能会更加有利于公司的持续发展。

旅游是一个非常累、非常细致的活,所以无论是成立5年还是10年的公司,总会存在一些短板。大家别太着急去转型,一定要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找出公司最薄弱的地方,然后把这个地方给补上,现在是完善自我最好的时间。

桂林唐朝董事长周晓光:再漆黑的夜,太阳第二天都会照常升起

早在1999年,我们团队的主创人员和核心骨干就已经在桂林开始了旅游接待业务。

2007年,唐朝国旅正式成立。我们最早在桂林做地接业务,主要服务欧美客人,从2005年开始尝试通过线上的方式直接接触海外客人,并提供给他们定制游产品。

现在,我们已经实现了多元化发展,有270余名正式员工。主要业务包括跨境旅游、欧美入境游、中国公民的国内游、出境游等。目前,入境游业务占到我们总业务比例的35%左右。

从疫情在国内爆发到现在全球战“疫”,我们的业务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早在2月份上旬,我们的退团就基本上结束了,当时国内疫情处于高峰期,一些客源国陆续发布了到中国旅游的警告,所以那时订单大批量地取消。

近日来,看到“封国”、“一家航公司在一个国家保留一条航线”等消息,其实并不感觉到意外。在疫情爆发之初,我就预料到了会在海外扩散,尤其是我们的客源国——美国、欧洲、澳大利亚等。现在全球的疫情还处于高峰期,疫情的结束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场疫情对于旅游业影响的周期,要远远长于SARS。当初SARS到六七月份就基本结束了,虽然我们当年也是元气大伤,但入境游业务在当年的下半年就有所恢复了,这一次肯定没那么快。

据我们估算,这次疫情带给我们的影响应该是全年的,即使疫情在七八月份得到控制的话,恢复也会要相当一段时间。客源国的旅游者信心重新建立需要时间。恐怕这次恢复的程度会远不及当年非典以后的情况,这也是行业公认的观点。

这段时间,我们把各方面的成本大幅度进行了压缩,公司没有进行裁员,但是实行了大幅度的降薪。目前公司的高层都是0薪酬,还有相当一部分同事处于待岗状态。不过国家层面也发布了扶持政策:2月到6月份的社保免缴,所以我们的薪酬基本上能控制在每个月70万以内。我们的预设是:在没有任何收入的情况下,我们的现金流必须保证可以撑过今年。

节流有了,接下来就需要开源。过去,我们的业务以C端为主,去年7月立项了一个B2B项目,今年的疫情像一针催化剂,让我们加速开展针对B端的业务。

我们之所以要开展B端的业务,是因为市场上的小b很多,他们的共性是只能提供有限的旅游产品服务,无法满足客户多样化的需求。我们开展跨境业务已超过10年,有目的地销售的旅游专家、有完善的产品和供应商体系,如果成立一个B2B同业平台,可以让市场上的小b有能力给客户提供更多产品,同时也能够提高收益。

举例来说,某公司只做欧美客到北京的地接业务,但是作为旅游者来说,他们的旅游需求可能是多样化的,比如他们去了北京后还想去缅甸和肯尼亚,这时候这些小b就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了。我们就是瞄准这些痛点,建立一个同业平台,提供给客户一站式的跨境旅游服务支持。

预计整个系统会在4月份基本建成,届时平台上会有打包好的产品,也有定制化的产品。我们的销售同事会为小b端进行一对一沟通和帮助,有个性化的行程会马上制定出来并提供报价。

此外,我们还在寻找一些适合企业模式的新业务。过去几年,我们一直和桂林的高校有合作,我们的同事包括我本人在内每年都会去桂林各高校教授关于英语、旅游、电子商务等课程。现在业务不忙的时候,刚好可以腾出手来,为桂林各个高校相关专业学生的授课做一个总体计划,将相关知识系统化分块、打包课程,进行产品策划和包装,并和高校谈进一步的合作。

虽然我们尝试着去转型,但其实也会面临问题。比如在转型B端方面,我们在系统开发、整体服务等方面需要摸着石头过河,还需要不断地听取同行给我们各种各样的建议并改善。

而在高校课程开发方面,从企业方到授课方需要有一个身份的转化,怎样能把企业积累的经验很好传递给学生,也是一个比较大的挑战。我们和高校开展合作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动力——除了希望能把经验传授给学生外,还希望能够物色和发现一些优秀的苗子,等他们毕业以后可以直接进到我们企业,这样能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企业发展,给企业增加新鲜的血液。

我相信,再大的困难总会熬过去,再漆黑的夜,太阳第二天都会照常升起。所以希望同行们能坚定信心,一起度过最困难的时刻。

何敏:经营副业是为了更好地反哺主业

我在桂林一家电子商务旅游公司入职多年,公司属于当地头部旅游品牌,目前有100多位员工,入境游业务占到公司总业务的比例为90%左右。

在疫情的影响下,虽然公司没有裁员,但实施了降薪政策,所有员工现在都是基本工资。

入境游情况急转直下以来,一方面公司的管理层为我们这些员工做思想工作,鼓舞士气;另一方面,公司领导也针对疫情商讨对策,而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开展副业赚钱。

具体来说,公司想要在此期间做外贸生意,可能会从日用品这类高频消费产品入手。我们有丰富的销售经验、非常稳定的客源,这是我们开展副业的优势,不过,毕竟是跨行,对新行业不熟悉,销售的难度大,最终能否盈利还是未知的。

焦虑是会传染的。对我而言,在这段时间有事情做的话,一方面可以缓解焦虑,给自己新的期望;另一方面,新的工作内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哺自己的主业,可以学到、看到更多东西,打开眼界,帮助自己打破原有工作的局限性。

按照国外的疫情情况而言,我估计疫情不会很快恢复,客人可能会在疫情结束后两三个月或者是半年才愿意到中国旅游。但在旅游业完全复苏以后,公司应该会重新做回入境游,一般入境游的旺季是在4月、5月、9月、10月,估计我们的业务会在明年下半年出现好转。

晓月:即使转型,我依然热爱旅游业

我从事旅游业已经十年了,所在公司主要提供入境游的高端定制服务。在疫情之前,我们每天可以接2-5个团,每个团一般2到10人,以游玩上海和周边为例。

疫情爆发后我彻底失业了,现在一分钱收入都没有,而且还需要给秘书发工资。所幸此前收客户的定金不多,退订的金额也可以还得起,但日子也过得挺艰难的,还好有几位朋友对我慷慨解囊,让我度过了财务危机。

我正在转型,并且很可能短期内不做旅游。一方面我不可能一直依靠朋友,一方面我预估这次疫情对旅游业的影响至少是两年,因为即使疫情结束,人们对于境外旅游也是持谨慎态度,所以我考虑转型,我考虑过很多让自己零时过渡的行业,比如电子工厂、但想想自己的才情不想埋没,后来还是决定转型试着做国际贸易,不知能转型成功与否,努力尝试自救一下。

之前和国外的朋友聊天时了解到,他们的医务工作者缺少医护用品,普通老百姓也缺乏必要的防护装备,但他们没有什么渠道去购买。于是,我申请注册了自己的贸易公司,现在组成了包括我个人在内的8人团队,为国外的朋友对接国内的资源,帮他们联系工厂,把控品质。

不过由于我没有学过国际贸易相关的知识,也没有这方面的客户和人脉,业务想要铺展还是有一定的困难,但依靠着我个人的口碑,还有一些朋友的照顾,我觉得转型机会还是大的。

我从事了旅游行业十年,内心依然是热爱这份行业的,如果转型成功的话,旅游业虽不再是主业,但我依然会把它作为我的副业,一直进行下去。

人生总是在改变,十年前,我梦想着做一名歌手,却从事了旅游行业,现在旅游行业又被迫暂停,不得不考虑转型,但无论如何,人总要努力地活着。

(应受访者要求,晓月、何敏为化名)

阎娜
阎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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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

2020-05-05

结合疫情给全人类带来的撕裂与思考,我建议中国入境游采取全新的宣传策略,不是再按照传统套路,而是寻找一切适合的媒体渠道和创意,围绕“透明的中国”展开,有些类似瑞典国家旅游局曾经开展的一个每个瑞典人都代表瑞典国家接听外国人咨询电话的经典创意,但绝对不是照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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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境游业者自述:业务停滞后,我们如何转型自救?

游客

2020-05-05

结合疫情给全人类带来的撕裂与思考,我建议中国入境游采取全新的宣传策略,不是再按照传统套路,而是寻找一切适合的媒体渠道和创意,围绕“透明的中国”展开,有些类似瑞典国家旅游局曾经开展的一个每个瑞典人都代表瑞典国家接听外国人咨询电话的经典创意,但绝对不是照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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